第一章 高五学生
望延县洪城门铁路旁有一家卖饭的门面，两口子有一儿一女，大儿子叶柊卿，小女儿叶英莲。
爷爷过世的早，只剩下奶奶被父辈们轮流赡养，只是叶柊卿的父亲老三文化不高，收入低微，所以经常给不起赡养费，兄弟关系算不上和睦，不过日子还是要过的。
叶柊卿收拾好盆子里的菜叶子，又把一筐刚阉了灰的皮蛋小心翼翼的搬进只有不到10平米的平房。
房子里摆满了各种货什，墙上挂着两张大铁锅，门前摆着结着黑厚油垢大铁炉子，炉子旁边还有一蛇皮袋黑煤块。
炉子旁边是一个铁皮货架，上面摆着洗净的白葱，蒜苗，各类青菜。屋里面还有一台的海尔冰柜，这冰柜在2003年可不便宜，算是一个大物件，主要用来存放菜品的。
案台子上放着煮沸的卤水。原本的传统是放在地上的，但当年才学会走路的叶柊卿的一脚跳进去，熟了一半以后，这卤水就在没放过地上。好在年纪小恢复力强，留了点疤痕，没留下别的后患。
平房有个夹层，扶着铁架梯子能上去，上面是铺着两张草席的和垫子组成的简易床。父亲一般睡在这里看门面，晚上熬夜卖饭，白天买了新鲜菜，然后交给老妈处理就睡觉去了，然后到了3点就又准备一下出摊。
叶柊卿小心的拿了书包，没有惊醒睡觉的父亲就离开了。他还要上学，作为高三的学生，不对，是高五的学生。这是叶柊卿第二次复读。
叶柊卿拿了书包，扶了一下有些歪的眼镜，朝门外走去。母亲递过来3块钱，说道：“你晚上下课短，买点填肚子东西吃。”
叶柊卿没去接，说：“妈，不用，学校食堂开了，班主任帮我和学校联系，晚自习之前在食堂帮忙捞面，食堂吃饭不要钱。以后早上也不用了钱了，我都和食堂的厨师长说好了。省着给妹妹吧。”
老妈皱了皱眉头说：“那你快去，别晚了，路上小心车。”叶柊卿告别了老妈就这样去学校了，这是他每天的日常。青春早已经不属于他了，他只是一个高三的复读者，只有厚厚的书记和无限的试卷……
“叮铃铃——”上课铃响了，但是比上课铃还早进入教室是高三老师的习惯，如果班上有一分钟没有老师存在，就不是高三了，老师是每个学生心里的大山。
年纪40来岁的化学班主任头发有些微白，但是气势不弱，说到“这次测试考试结果下来了，总体来说有进步，但还不够，第一名还是叶柊卿，你们要好好学习一下。别整天下课就往球场上跑，高三了，该收收心了。”
“我们是高三，人家是高五好不好！”
“老师，人家比我们多学两年，两年后你再评价怎么样？”
“又不是高考，这么紧张干吗，现在都说劳逸结合了，老师你OUT了。”
台下的学生一波又一波的抗议，叶柊卿始终低着头没有说什么，最近他的头总是有些隐隐发晕，很嗜睡，看到一些奇怪的东西。
随着上课越来越久，叶柊卿的眼皮也不断下垂。他的脑子不不断出现一个奇怪的影子，影子带着一个眼罩，眼罩上集成着一大圈小二极管灯泡。影子身上有着一个大大的十字标记。还有其他的部分却看不清楚……
“蓝色石蕊试纸遇酸变红，这个时候石蕊试纸变蓝，说明这个溶剂发生了……溶剂呈碱性！”碱性两个字如同惊雷一般炸响！
叶柊卿忽然惊醒，这是老班的专业技能，全校有名的嗓子大炮。声调抑扬顿挫，站在一公里外的球场都能听到他讲课的回音，叶柊卿听了五年了。
没多久就下课了，学生们也涌出了大片，班主任走到叶柊卿身前说：“你最近精神状态很差啊，脸色黄的很，没休息好还是生病了？”
叶柊卿连忙说：“没事，可能最近晚上休息的不怎么好。”
“注意身体，如果实在撑不住就去保健室休息一下，还有两个月就考试了，别倒在最后了。”班主任只能说这么多，毕竟是自己带了五年的学生，亲眼见证一个孩子的转变。
晚自习快上课的时候，叶柊卿从食堂里慢慢走出，身上沾着些在厨房里接触的油水，身上一股不太好闻的味道。
叶柊卿忽然停下脚步，看见两个女孩在远处操场嬉戏，其中一个女孩子他认识，是她妹妹的曾经的挚友，也是全市有名的天才神童。叶柊卿一直站着，直到两个女孩儿走进自己班上的教室才走上楼。
叶柊卿把手里提着的10个馒头丢到后排的某个座位就回到了自己的位置，周围的同学都捂住鼻子叫嚷起来。
“好重的油汤味，好难闻”
“你能不能别从这里走啊，没看到这里有人啊？”
叶柊卿完全无视了这些言语，他早已经不是高中生的年纪，也不原意和这些他们争论一些什么，对自己来说，最重要的是成功的考上那所学校。
“喂喂，你听说了没有，文科班的那个苏醉琴拿了全国英语竞赛第一名啊？听说可以这一届保送名单里她就在里面，而且还是保送出国留学。”
“唉？就是那个嗜睡少女吗？上天也太不公平了吧，人家天天睡觉都能保送，为什么我就没有那么高的智商啊？”
“她以前也不是这样的哦，是个很喜欢打羽毛球的女孩子，而且历史成绩超级差，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高一下学期才突然变了个人似的，变的喜欢发呆和睡觉，可是成绩反而突飞猛进！”
“不会是获得超能力了吧？”
“超能力，你漫画看多了吧，怎么可能？不过那以后她就变得很奇怪，不知道是不是瞧不起我们这些学习差的，感觉变得不怎么喜欢说话了，慢慢的就没有和她玩了。”
“优等生都是这样，瞧不起别人，不过我也好想要睡觉，做梦都想考满分，呜呜，每天6点起床的地狱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……”
“乖，不哭，不哭……”
这些话都一字不落的入了叶柊卿的耳中，不是因为他有心八卦小女生的新闻，而是他听到了那个女孩的名字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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